“姨姥,三表舅待我是极好的,他是嘴冷心暖的人,我在我的小屋住也是很好的,只是我的小屋没有门,只有一布帘子做遮挡物。我二表哥有事没事儿的总喜欢在我的小屋待着,有时我睡着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我的小屋了,他说:喜欢偷偷看我睡觉,他说我睡觉的样子特别可爱,他愿意看……时常我突然醒来,他正对着我傻笑,吓我一跳,更可气的是,把他的口水流到我的脸上,脖子上,他的口水有股酸臭味,我……我因为嫌弃二表哥的口水,同三表舅闹了点不愉快,三表舅说人的口水是个宝,有消炎的作用,我不该嫌弃二表哥的口水……所以我……我特别想离开三表舅家……我真不喜欢二表哥突然在我睡觉时出现在我的被窝里……”
展梦妍说着说着,眼眶湿润了。
“好孩子,姨姥知道你受委屈了,看来我带你走是对的,你今天对我说的话,切莫再对别人说了,对你,对你二表哥都不好,你二表哥心智不全,你也别生他的气,他的本性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的。”
姨姥说话时,吐着烟雾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我知道二表哥是善良的人,但他的坏习惯我接受不了,如果换做别人往我脸上流口水,我早就揍他了……这种睡觉不敢睡的滋味很难受,有时我刚迷糊一会儿,突然醒了,梦里总是梦到韵达文嬉皮笑脸流着口水的大脑袋,我感觉自己都要成神精质了。昨晚有姨姥在我身边我比较踏实,姨姥就这么说定了,我们晚上见,时间不早了,我得去上学了,我三表舅哪你同他好好说说,别让三表舅误会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坏孩子,我是从心底很感激他收留我住宿的。现在我三表舅同我说话总像是赌气似的,对我的气还没有消,我现在最好别往他枪口上撞了,就不同他道别了,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解释吧。”
“你不吃了早饭再走吗?我一会儿就做好了。小梦妍你放心,你三表舅哪儿我去说,我就说我怕孤独,想找个伴,我相中小梦妍了,我一发脾气,你三表舅也拿我没办法的。”
姨姥说话时,放下烟袋,急忙找来土豆,准备做菜。
展梦妍洗漱后,没有等吃早饭,告别姨姥匆匆的向学校跑去。
“这孩子,读点书多不容易啊!连个早饭都没吃,还居无定所……唉……”
姨姥看着展梦妍的背影,叹着气。
展梦妍一路小跑来到学校门口。
张信诚正在学校门口徘徊,嘴里背诵着:
“KarlMarxwasbornGerman,andGermanwashisnativelanguage……”
“来学校门口背诵《卡尔?马克思》啊,你是想给我当榜样啊?还是想让我赞美你的英语课的文背得流利啊?”
展梦妍说话时,偷偷转到张信诚的身后。
张信诚吓了跳,转身看是展梦妍,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。
“展梦妍你休要打趣我,快快说说,你这几天跑哪去了,好几晚自习课你都没上啊?有人看到你去医院了?你生病了吗?你哪里不舒服了吗?”
张信诚说话时,喉咙发紧,嘴角颤抖,眼睛像是个探照灯不停的扫射展梦妍的脸——从开裂的嘴唇到泛青的眼窝,生怕漏掉任何病态的蛛丝马迹。
“谁说去医院就非得生病了?我是去医院了,但是探视病人,我同桌病了,而且病得很重呢?就是董腊梅老师的妹妹董寒梅。”
展梦妍说话时,也打量一下张信诚:
小麦色微显黑的脸,浓浓的剑眉下一双明亮深邃的单眼皮小眼睛,充满了担忧的看着她,鼻梁高挺,微微翘起,自然垂落的中分黑发,没有原来利落了,短发略显长了些,已盖过耳丫了,肩膀宽阔,身材矮小,但匀称挺拔,军绿色帆布书包,装得鼓鼓的背在腰间……
“展梦妍,你盯着我干什么?我有什么不对的吗?嘿嘿,我头发太长了,该剪了……”
张信诚说话时,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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