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算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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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很安静，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。或许是因为天色已晚，沿途只有很少房子还亮着灯，黑蒙蒙的暗影中仿佛几只弱不可见的萤火虫，还在努力的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。
白洛彬看了看我的脸色，“蓉萱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我转回脸，迎上他的眼睛，“没想什么，可能是有点累。”
“还能想什么，准是想左先生呢！”白月漪很是肯定地说道，“六哥，你以前见过左先生没有？我这辈子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呢！”
白洛彬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，“死没良心的，我陪你参加舞会，你却一直夸别的男人，这是什么意思？小妮子想要嫁人了？”
“什么嘛！”白月漪躲开他的毒手，揉着小脸说道，“上面还有一堆哥哥姐姐没成亲，我有什么好急的？再说了，古语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，怎么着？遇到个君子，就不能让淑女欣赏下啦？”
我一听她又说起了什么君子，顿时觉得头疼，无语地翻着白眼，再次把脸转向了窗外。
白月漪一点都不觉得累，继续说道，“再说了，左先生一表人才，长相和身材那都不用说了，单是雪中送炭，救慌乱无措的蓉萱姐于台上，那就很让人感激了。难道不是吗？”
白洛彬点了点头，“这倒是真的。”
白月漪说到这里，脸色忽然一变，“白月珊这个王八蛋，我不会放过她的。我就知道她去舞会准没什么好事，果然是在这儿下了绊子等着咱们呢！幸好蓉萱姐争气，否则非给人笑掉大牙不可！”
提起这个，白洛彬的脸色也暗了下来，“这件事回头我是要跟老爷子如实说的。”
“还是算了。”我急忙摇头道，“咱们和她自小到大争斗惯了，好在有惊无险，我压根没放在心上，还是别闹到老爷子那里比较好。”
“为什么不闹？”白月漪唯恐天下乱地嚷嚷道，“六哥，就算你不去说，我也一定要去找镇三山评理的！总不能吃了哑巴亏，还帮她藏着掖着的吧？我可没那么好心！我要是真有那样的修养，这会儿早去青城山修炼，估计早都位列仙班了。”
我听她越扯越远，忍不住说道，“家和万事兴，咱们只在省城住几天，还是别给外公惹麻烦，他年纪大了，总这么吵吵闹闹的不省心，对他的身体也不好。”
白月漪听我这样说，才嘟嘟囔囔的不嚷嚷了。
白洛彬叹了口气，笑看着我，“蓉萱，你能有这样的胸襟，真的很好。不过……商会上你如此出彩，怕是用不了明日，这些事情就要传到老爷子那里。到时候他自然是要过问的，与其那样被动，不如主动过去找老爷子说明一切，倒不是为了告状，只是为了让他知道事情的始末罢了。”他说到这里故意一顿，低沉着嗓音说道，“若是再给别人钻了空子，先跑到老爷子那里说你急功近利爱表现之类的，那就太不划算了。”
他虽然说得客气，用了‘别人’来阐述事情，但我和白月漪都知道他所说的‘别人’应该就是白月珊没错了。
白月漪一拍大腿，“这话没错，总不能咱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吧！六哥深谋远虑，想得要比我全面多了，就依着你的意思，咱们回家就去拜见老爷子！”
“你们就不必去了，人多口杂，好好的事情再说乱了。”白洛彬谨慎地说道，“我自己去就好了，你们难道信不过我吗？”
“信得过，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呀！”白月漪甜美地凑到了他的肩膀上。
我幽幽叹了口气，“五姐人不坏，不过脾气暴躁了一点，我倒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”
“人心叵测，不得不防。”白洛彬看着我一笑，“总不能一直吃亏吧？咱们不算计别人，但也不能总被人算计着。”
“没错！”白月漪更是高兴，缠着白洛彬笑了起来。
车子转了弯，转入一条大街，一旁的一条小路此刻竟然还灯火通明，无数小摊贩都在作着生意，中间夹杂着不少客人的身影，显得格外热闹。
“停车！”白月漪急忙吼了一声，等车停稳之后，趴在车窗上问道，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哦，这里是一条小夜市。”司机老实地回答道。
“咱们下去转转吧，正好我也有点饿了！”白月漪笑嘻嘻地说道。
“你在舞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，现在还饿呢？”我震惊地看着她。白月漪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，“吃的都是水果，当然会饿了！”
我彻底无语。白洛彬拍了拍我的手背，“那好吧，总不能让我们的九小姐饿肚子，咱们下去转转吧。”
“太好咯！”白月漪一声欢呼，率先下了车。
◇◆◇
左治这时候也准备告辞，和他同桌的人难免又挽留了一阵。左治意志坚决，微笑着站起了身。他自小在漕帮长大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，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，年纪虽然不大，但绝对称得上阅历成熟。这些人虚情假意的面子功夫，他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？因此客客气气地说了声再见，起身就走，头都懒得回。
慕容恒也看到了他，起身相迎，“左老弟，你这就要走了？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吗？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多说几句话呢。”
左治冲他一笑，“大哥你一句话，我随叫随到，何必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说话呢？人多口杂，隔墙有耳，说什么也都不方便呢。”
慕容恒了解地点了点头，“老弟的话不错，你本来也喜欢安静，今天能捧场过来，就给足了老哥面子了。”
左治笑容不减，“大哥给我面子，我自然也要顾全大哥的身份了。”
两个人正说着，宋再山已经扯着宋学智的手臂赶了过来，“哎哟，左先生，您也要走了？”
左治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是啊，我今天累了一天，想早点回去歇着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宋再山显得尤为可惜，“我刚刚还想说要请你喝杯酒，介绍你和我儿子认识一下呢。你们都是年轻人，想必很有话题。”左治身份特殊，从前的漕帮就已经是江城海上运输的王者，如今设立了新的公司，更是了不起的人物，因此他一直想要极力打好关系。他原本以为这种场合左治是绝不会来的，因此也没算计得太周到。后来左治来了，他提醒宋学智要好好表现，就等着机会过去说几乎亲近话。没想到左治人虽来了，但整晚上又是弹琴又是跳舞，没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，这会儿就要走了，口气倒是真的十分惋惜。
“机会不有得是？”左治拍了拍宋学智的肩膀，“宋公子家学渊源，又在政府做事，将来肯定是要有一份成就的，这样的人才，我也想结交一番呢。回头宋公子什么时候有空，我们再约个时间，大家好好聊聊。”
宋再山一听，这才笑了起来，“那可真是好。他有什么可忙的？真正忙的还是左先生你呀！什么时候有空，通知我们一声就是了！”轻轻用肩膀顶了下傻傻站在一边的宋学智，宋学智这才干巴巴的笑了两声，“是，您才是真正忙的人。”
他这副样子落到宋再山的眼里，几乎要将他气出血来，但碍于还在人前，也不能发作，只能强颜欢笑道，“左先生，我送您出门。”
左治点了点头，又对慕容恒道，“大哥，我告辞了。”
“嗯，慢走。”慕容恒冲他笑了笑，看着宋家父子护送着他出了大门。
慕容恒冷冷一笑，眼睛的寒光落在了宋再山点头哈腰的身影上。
◇◆◇
宋再山一直将左治送到门口，亲自为他打开车门，看着他稳稳坐了进来，“左先生，您一路顺风，我就不再远送了。”
左治一脸的客气，“不敢劳您再送，会场里准还有您要忙的，您做正事要紧。今晚上多谢款待，还劳您亲自开门，左某不胜荣幸，将来若是有能为宋副会长出力的地方，您不妨直说，只要我能办到的，一定不会推辞。”
宋再山闻声，真是高兴的眉毛都要抖起来了，“有您这句话，别说为您开车门，要我背着您走，我也是愿意的。”
左治微微一笑，“宋副会长客气，告辞了。”
宋再山将车门看好，再三道谢，一直看着他的车子走远了，这才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，他微微出了会儿神，一转头正好看到宋学智站在大门口，低着头，也不知在想什么。他狠狠瞪了宋学智一眼，走过去低声教训道，“你的嘴巴难道是个摆设吗？话也不会说一句？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给你浪费了。”
宋学智对视了他一眼，“咱们本本分分做事，自然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，用不着卑躬屈膝的巴结谁。”
“放屁！”宋再山抬脚就要踢，想了想场合不同，唯恐给人看到，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，跺脚道，“我看你是要活活气死我。往前看你读书认真，以为真是个学以致用的好孩子，如今看来，完全就是个书呆子，脑筋都不会转的废物。指着你埋头苦干功成名就，怕是中国都解放了。”
宋学智见他发火，没有再顶嘴，但表情却是十分不屑的。
宋再山见他顽固不化，咬了咬牙，“这功夫我没时间搭理你，等回了家我再收拾你。”正好从大门走出来两个人影，宋再山抬头一看，急忙迎了上去，“李老板，孙老板，你们也要走了吗？”
宋学智看着他的模样，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，缓缓抬起头，盯着皓月当空的好天气，一愁莫展。
今夜也并非一无所获，毕竟，他还遇到了一个人，像是一颗石子，轻轻敲在了心口上，从此泛起了涟漪，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……
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很安静，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。或许是因为天色已晚，沿途只有很少房子还亮着灯，黑蒙蒙的暗影中仿佛几只弱不可见的萤火虫，还在努力的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。
白洛彬看了看我的脸色，“蓉萱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我转回脸，迎上他的眼睛，“没想什么，可能是有点累。”
“还能想什么，准是想左先生呢！”白月漪很是肯定地说道，“六哥，你以前见过左先生没有？我这辈子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呢！”
白洛彬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，“死没良心的，我陪你参加舞会，你却一直夸别的男人，这是什么意思？小妮子想要嫁人了？”
“什么嘛！”白月漪躲开他的毒手，揉着小脸说道，“上面还有一堆哥哥姐姐没成亲，我有什么好急的？再说了，古语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，怎么着？遇到个君子，就不能让淑女欣赏下啦？”
我一听她又说起了什么君子，顿时觉得头疼，无语地翻着白眼，再次把脸转向了窗外。
白月漪一点都不觉得累，继续说道，“再说了，左先生一表人才，长相和身材那都不用说了，单是雪中送炭，救慌乱无措的蓉萱姐于台上，那就很让人感激了。难道不是吗？”
白洛彬点了点头，“这倒是真的。”
白月漪说到这里，脸色忽然一变，“白月珊这个王八蛋，我不会放过她的。我就知道她去舞会准没什么好事，果然是在这儿下了绊子等着咱们呢！幸好蓉萱姐争气，否则非给人笑掉大牙不可！”
提起这个，白洛彬的脸色也暗了下来，“这件事回头我是要跟老爷子如实说的。”
“还是算了。”我急忙摇头道，“咱们和她自小到大争斗惯了，好在有惊无险，我压根没放在心上，还是别闹到老爷子那里比较好。”
“为什么不闹？”白月漪唯恐天下乱地嚷嚷道，“六哥，就算你不去说，我也一定要去找镇三山评理的！总不能吃了哑巴亏，还帮她藏着掖着的吧？我可没那么好心！我要是真有那样的修养，这会儿早去青城山修炼，估计早都位列仙班了。”
我听她越扯越远，忍不住说道，“家和万事兴，咱们只在省城住几天，还是别给外公惹麻烦，他年纪大了，总这么吵吵闹闹的不省心，对他的身体也不好。”
白月漪听我这样说，才嘟嘟囔囔的不嚷嚷了。
白洛彬叹了口气，笑看着我，“蓉萱，你能有这样的胸襟，真的很好。不过……商会上你如此出彩，怕是用不了明日，这些事情就要传到老爷子那里。到时候他自然是要过问的，与其那样被动，不如主动过去找老爷子说明一切，倒不是为了告状，只是为了让他知道事情的始末罢了。”他说到这里故意一顿，低沉着嗓音说道，“若是再给别人钻了空子，先跑到老爷子那里说你急功近利爱表现之类的，那就太不划算了。”
他虽然说得客气，用了‘别人’来阐述事情，但我和白月漪都知道他所说的‘别人’应该就是白月珊没错了。
白月漪一拍大腿，“这话没错，总不能咱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吧！六哥深谋远虑，想得要比我全面多了，就依着你的意思，咱们回家就去拜见老爷子！”
“你们就不必去了，人多口杂，好好的事情再说乱了。”白洛彬谨慎地说道，“我自己去就好了，你们难道信不过我吗？”
“信得过，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呀！”白月漪甜美地凑到了他的肩膀上。
我幽幽叹了口气，“五姐人不坏，不过脾气暴躁了一点，我倒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”
“人心叵测，不得不防。”白洛彬看着我一笑，“总不能一直吃亏吧？咱们不算计别人，但也不能总被人算计着。”
“没错！”白月漪更是高兴，缠着白洛彬笑了起来。
车子转了弯，转入一条大街，一旁的一条小路此刻竟然还灯火通明，无数小摊贩都在作着生意，中间夹杂着不少客人的身影，显得格外热闹。
“停车！”白月漪急忙吼了一声，等车停稳之后，趴在车窗上问道，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哦，这里是一条小夜市。”司机老实地回答道。
“咱们下去转转吧，正好我也有点饿了！”白月漪笑嘻嘻地说道。
“你在舞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，现在还饿呢？”我震惊地看着她。白月漪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，“吃的都是水果，当然会饿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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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治这时候也准备告辞，和他同桌的人难免又挽留了一阵。左治意志坚决，微笑着站起了身。他自小在漕帮长大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，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，年纪虽然不大，但绝对称得上阅历成熟。这些人虚情假意的面子功夫，他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？因此客客气气地说了声再见，起身就走，头都懒得回。
慕容恒也看到了他，起身相迎，“左老弟，你这就要走了？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吗？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多说几句话呢。”
左治冲他一笑，“大哥你一句话，我随叫随到，何必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说话呢？人多口杂，隔墙有耳，说什么也都不方便呢。”
慕容恒了解地点了点头，“老弟的话不错，你本来也喜欢安静，今天能捧场过来，就给足了老哥面子了。”
左治笑容不减，“大哥给我面子，我自然也要顾全大哥的身份了。”
两个人正说着，宋再山已经扯着宋学智的手臂赶了过来，“哎哟，左先生，您也要走了？”
左治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是啊，我今天累了一天，想早点回去歇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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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再山一听，这才笑了起来，“那可真是好。他有什么可忙的？真正忙的还是左先生你呀！什么时候有空，通知我们一声就是了！”轻轻用肩膀顶了下傻傻站在一边的宋学智，宋学智这才干巴巴的笑了两声，“是，您才是真正忙的人。”
他这副样子落到宋再山的眼里，几乎要将他气出血来，但碍于还在人前，也不能发作，只能强颜欢笑道，“左先生，我送您出门。”
左治点了点头，又对慕容恒道，“大哥，我告辞了。”
“嗯，慢走。”慕容恒冲他笑了笑，看着宋家父子护送着他出了大门。
慕容恒冷冷一笑，眼睛的寒光落在了宋再山点头哈腰的身影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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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再山一直将左治送到门口，亲自为他打开车门，看着他稳稳坐了进来，“左先生，您一路顺风，我就不再远送了。”
左治一脸的客气，“不敢劳您再送，会场里准还有您要忙的，您做正事要紧。今晚上多谢款待，还劳您亲自开门，左某不胜荣幸，将来若是有能为宋副会长出力的地方，您不妨直说，只要我能办到的，一定不会推辞。”
宋再山闻声，真是高兴的眉毛都要抖起来了，“有您这句话，别说为您开车门，要我背着您走，我也是愿意的。”
左治微微一笑，“宋副会长客气，告辞了。”
宋再山将车门看好，再三道谢，一直看着他的车子走远了，这才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，他微微出了会儿神，一转头正好看到宋学智站在大门口，低着头，也不知在想什么。他狠狠瞪了宋学智一眼，走过去低声教训道，“你的嘴巴难道是个摆设吗？话也不会说一句？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给你浪费了。”
宋学智对视了他一眼，“咱们本本分分做事，自然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，用不着卑躬屈膝的巴结谁。”
“放屁！”宋再山抬脚就要踢，想了想场合不同，唯恐给人看到，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，跺脚道，“我看你是要活活气死我。往前看你读书认真，以为真是个学以致用的好孩子，如今看来，完全就是个书呆子，脑筋都不会转的废物。指着你埋头苦干功成名就，怕是中国都解放了。”
宋学智见他发火，没有再顶嘴，但表情却是十分不屑的。
宋再山见他顽固不化，咬了咬牙，“这功夫我没时间搭理你，等回了家我再收拾你。”正好从大门走出来两个人影，宋再山抬头一看，急忙迎了上去，“李老板，孙老板，你们也要走了吗？”
宋学智看着他的模样，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，缓缓抬起头，盯着皓月当空的好天气，一愁莫展。
今夜也并非一无所获，毕竟，他还遇到了一个人，像是一颗石子，轻轻敲在了心口上，从此泛起了涟漪，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……